黏液在地面缓缓地蠕动。
暗房方向传来玻璃爆裂的清脆声响。
我毫不犹豫地踹开安全通道的门,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。
只见吴小雨竟然悬浮在狂风暴雨之中,她的裙摆下伸出无数的胶片,如同蜿蜒的蛇一般缠绕着父亲那半透明的身体。
京 B·T274 的出租车在深深的积水中无助地漂浮着,仪表盘上的教师徽章突然射出强烈的镭射光,在雨幕中清晰地投影出 1998 年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贪污账目。
“这才是显影液。”
父亲的声音仿佛从二十个不同的时空同时传来,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。
我缓缓低头,看见自己的左手已经完全透明,掌心里竟然旋转着一个微型的台风眼,那台风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
吴小雨的裙摆突然掀起,露出腰部刻着的产品编号——Canon 19990715,那编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母亲的心电监护仪在身后轰然炸成绚烂的烟花,光芒四射。
我转身时,看见她飘浮在量子化的手术台上,剖腹产的伤口里伸出如同陨石般的晶须,与我那透明的手臂紧紧相连。
“要记住,”她的声音带着显影液那酸涩的味道,“痛苦是显影真相的……”暴雨突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静止在半空。
父亲从出租车顶棚抽出教鞭,在凝固的雨滴上认真地书写着薛定谔方程。
赵志刚融化的躯体艰难地爬上医院外墙,在玻璃上用力蚀刻出“周记当铺”的清晰拓印。
当第一个雨滴重新坠落时,那滴雨水仿佛是时间的信使,打破了这短暂的凝固。
我瞪大了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静静地躺在婴儿保温箱里,小小的身躯显得那样脆弱和无助。
胸口处,赫然嵌着一块与母亲体内同款的六边形金属,那金属散发着诡异的光芒,仿佛是命运的诅咒。
就在这一瞬间,相机突然爆发出如同超新星般耀眼夺目的白光,那光芒强烈到极致,瞬间穿透了一切黑暗。
在这令人难以忍受的视网膜灼烧的剧痛中,我仿佛能听见每一个细胞的哀号。
就在这痛苦的深渊中,我听见了父亲最后一次完整而清晰的嗓音:“波函数正在坍缩,现在你要成为观察者——”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