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比我们外勤还多。”
正说着,谢师傅端着菜盆出来,蓝布围裙兜着的裤脚沾着煤灰,镜片蒙着白灰,倒真似从烟囱里钻出的,竟有几分《追捕》里横路敬二的憨厚。
头顿午饭是白米饭配冬瓜炒肉片,肉片薄如蝉翼,在青灰色冬瓜块里若隐若现。
老张以筷尖戳了戳盘子:“看这肉片,比小李的办案卷宗还薄几分。”
话未落,邻桌传来搪瓷盆磕在桌上的声响,几个穿制服的科员正将海带汤里的豆腐块往碗里拨,汤面油花寥落,倒像是被风刮散的星子。
及至月底,果然生出事端。
陈胖子抱了算盘坐在招待所门口,阳光将他的秃顶照得发亮:“四位同志,这个月的饭勾——”他以肥短的手指敲了敲登记本,“老张廿八勾,小王卅二勾,小李十九勾,加上这位新来的廿六勾,共百又五勾,每勾一元二角,总计百廿六元。”
我捏着工资条的手发紧。
二百一十元的薪水,寄去百元给弟弟,余下一百一十元,扣除饭钱竟倒欠十六元——更不必提日用品与偶尔的人情往来。
老张当场拍了桌子,铝制饭盒盖蹦起砸在地上:“合着我们吃的是金米不成?
上月局里接待财政局,十人八菜一汤才五十勾,我们四人喝粥竟要百廿六元?”
是夜,四个光棍挤在顶楼阳台议事,蚊香在脚边蜷成灰蛇。
夜风挟着梅江的潮气,却吹不散满心的焦灼。
小李刚从码头蹲点归来,裤脚沾着煤渣,抚着肚子道:“昨日在船上啃了三日馒头,如今闻见海带汤味便作呕。”
老张踢翻个空酒瓶,玻璃碴在月光下闪得刺眼:“与其给招待所当冤大头,不如自开伙仓——后院闲置灶台尚在,找曾师傅商量去。”
我被推作代表,次日下班后磨磨蹭蹭往厨房去。
曾师傅正在收拾灶台,铝锅里剩着半锅白菜汤,汤面凝结的油花如冷透的琥珀。
见我入内,他擦了擦手,腕上的烫伤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粉白:“小陈胖子又克扣你们饭钱了?
他那算盘珠子,比走私犯的账本还要精当。”
讨价还价竟耗了两顿饭的工夫。
我盯着墙上贴着的菜单——财政局接待餐标每人四块五,早餐有油条豆浆,午餐必有鱼。
曾师傅将铁勺往沥水架上一磕:“八毛一餐,不能再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