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跪在走廊里哭,说孩子要叫照明。”
他忽然笑起来:“现在想起来,那哭声其实挺滑稽的。”
林予安的下巴搁在膝盖上,月光把他剪成窗棱上的一片影子。
程野看见他左手无意识地抠着速写本封面,牛皮纸已经起了毛边。
“要看看吗?”那本子突然被递到眼前,“每次...之后画的。”
泛黄的纸页翻飞,程野看见无数个自己。
厨房切土豆的背影,晾衣服时绷紧的腰线,甚至睡着时搭在额前的手。
最新那页是黑暗中的轮廓,只有烛光描摹的侧脸,画纸右下角有未干的水渍晕开的痕迹。
阁楼的老式挂钟敲响第十一下,夜风掀起薄纱窗帘。
程野指着画里自己拧起的眉心:“原来我紧张时会咬后槽牙?”
他转头想看林予安的反应,却发现对方已经靠着楼梯扶手睡着了,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影,手里还攥着那张糖纸。
2、
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进阁楼时,林予安在消毒水的气味里醒来。
额头上叠着冰毛巾,被角被仔细掖成密不透风的茧。
他听见砂锅在煤气灶上咕嘟作响,米香混着陈皮的气息顺着木楼梯蜿蜒而上。
程野端着白瓷碗进来时,林予安正试图够床头的水杯。
玻璃杯突然被截走,换成插着吸管的保温杯。
“三十七度八。”程野把电子体温计抛进医药箱,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,“房东说这栋楼的电路比咱们加起来都老十岁。”
林予安咬住吸管,温水浸润喉咙的瞬间突然僵住——程野正在整理他滑落的枕头,那个印着卡通熊的枕头套里藏着帕罗西汀药瓶。
瓷勺磕碰碗沿的声响变得震耳欲聋,他看见程野的手指顿在鹅绒枕的凹陷处。
“陈皮绿豆粥。”程野突然开口,仿佛没注意到掌心里滚出的橙色药瓶,“我妈教的偏方,说……”
他舀起一勺吹了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