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摇篮曲的节奏。
铸铁信箱凝结着晨霜时，林予安摸到了投信口内的玻璃罐。
七十三张糖纸叠成的星星挤在罐中，最上面那张画着拥抱的简笔小人。
他翻开速写本想找空白页，却看见最后一页夹着维修工单——程野在背面用红笔画满心跳曲线，波峰位置标注着每次偷看他画画的日期。
初阳刺破云层那刻，信箱顶部的积雪轰然坠落。
林予安转身时撞进程野怀里的工具箱，彩虹糖罐滚落在雪地上，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。
他们同时去捡，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交叠，冻僵的掌纹终于融化在彼此的体温里。
4、
工具箱翻倒的声响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。
林予安跪坐在雪地里，掌心压着程野的手背，玻璃罐在他们交叠的指缝间折射出棱镜般的光。
七十三颗糖纸星星正在苏醒，锡纸上的简笔画被阳光点燃，在雪地投下跳动的光斑。
“你听。”程野忽然压低声音，工具箱夹层里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沙沙的电流声。
林予安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，二十年前的录音带突然唱起那首未完的摇篮曲。
“当年在游戏室，”程野的拇指擦过他手腕内侧淡青的血管，“我偷看过你的画。”
融化的雪水正顺着他的下颌线坠落，“那些被护士收走的梧桐叶，背面全是你画的星星。”
林予安的呼吸凝成白雾。
记忆里被撕碎的画纸在此刻重组——穿蓝条纹病号服的少年总在凌晨出现，把偷渡出来的彩铅塞进他枕头，指尖残留着橘子糖的甜香。
原来那些年窗外晃动的影不是幻觉，是程野踮着脚在给病房的梧桐树绑彩虹风铃。
程野从工装裤口袋摸出皱巴巴的糖纸，边缘还粘着泛黄的病历碎片：“出院那天，我在你枕头下留了这个。”
锡纸上歪扭的儿童画依稀可辨，两个火柴人牵着手站在太阳里。
林予安突然剧烈颤抖起来
